Part1 苏阳|黄河今流:从同心路到麦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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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米亚·科托与李陀:界限与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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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大方文学节 | 旅行与叙事:我的文学漫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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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大方文学节邀请十八位文学创作者,以“旅行与叙事:我的文学漫游记”为主题,畅谈难忘的“旅行”故事。每位嘉宾将在15分钟的时间里面,展开一次别开生面的演讲,同时还将带来一件“旅行小物”,为他们的故事背书。在真实的空间里,重新发现文学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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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苏阳。如刚才主持人所说上个月7月13号还是14号,我确实参加了28届麦德林诗歌节,我今年走了两次。刚才李敬泽提到旅行的话题,我是从小不喜欢出远门的人,今年我去了两个离我们中国非常远的地方,一个是巴西,一个是麦德林。巴西坐了将近26个小时的飞机。麦德林大概坐了30个小时的飞机。我从北京出发是子时半夜,然后到那是九、十点钟,在飞机上看天黑天白,不知道什么时间就到了。去了之后先去酒店,到了酒店我感觉到了南美人的热情,一进酒店就有一双特别黑的大手跟我握手、拥抱,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麦德林一位著名的诗人,他叫海梅。他是哥伦比亚当地的著名的诗人,也是麦德林诗歌节的执行者。他特别热情,握完手拥抱,然后送我一本麦德林诗歌节出版的诗集。每年麦德林诗歌节都会发行一本诗集,他们邀请了全世界一百个国家左右的诗人,所有的诗词都会写在里面。我特别荣幸得到这次邀请,翻开那本诗集,我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认识。我找着自己的头像看了看,笑了笑。我从小学习不好,以为个把字有英文,但是英文也很少。


我从小是搞音乐的,音乐人。我出过三张专辑,还有一些单曲。实际上刚才主持人也提到了,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她在银川看过我的一次演出,没有记错的话,整场演出我都在弹吉他,因为我当时发愤图强想成为吉他手。整场我只唱了一首民歌《宁夏川》。当时都是银川的出租车司机来听,并且进行了合唱。其他的都是吉他曲。实际上在那位主持人看到的那场演出是我风格转变前的最后一场,看样子我们很有缘分。


在这之前,我16、17岁时接触到摇滚乐,前期的音乐风格跟现在不一样。大概在03年左右我开始接触西北民歌,从《宁夏川》开始探寻,想知道西北的民歌和我以前的风格,以及以前听到的黑人音乐有什么不一样,还有什么共同点。大概两三年的时间里面,我接触到花儿和信天游的时候,发现中国民歌的歌词有一种新传统,这种表达方式区别于西方的鲍勃·迪伦等等乐队的歌词。


从03年到10年之间,我的三张专辑大量学习了这种模式的歌词。2016年的时候,我觉得这样的表达方式对我的启发很大,就尝试着让视觉和歌词和音乐结合起来,丰富我的舞台,同时把它延展到视觉艺术,所以大家众所周知的前几张专辑也好,MV也好,动画也好,我都做了一些跨界的尝试。


2016年的时候,我做了一个项目,叫做“黄河今流”。我想后来得到麦德林诗歌节邀请,一方面是他们每年会请相应的音乐家,另一方面是因为麦德林诗歌节那年的议题正好关于本土信仰,母语,根的文化和全球化的思考。就是说回归到每个土地区域化,我们应该有的“根”的思考。麦德林的海报用的是年画的风格,《土的声音》这本书的封面也使用了年画的色彩。形式上,我的这种风格——从黄河流域原始艺术思考和实践比较契合这一届的麦德林诗歌节的议题,可能是因为这样,我得到了邀请。


我受邀的时候,已经做好一个打算——在麦德林诗歌节上公开我的一首从来没有发行过的单曲。这首单曲叫做《胸膛》,有些可能听过我的歌的人已经在网上听过这首歌了。我们白天去调音安装设备去的是一个大场地,是一个水泥地,是一个广场,广场空荡荡的。晚上的时候广场上到处都是人,挤的特别满,我去的时候大概有四五千人的样子。我当时觉得挺惊讶的,我没有见过一个诗歌节规模这么大,虽然没有音乐节那么大。有那么多热爱诗歌的人来诗歌节,朗诵诗歌。


我去的时候看到舞台上有印第安的诗人,他穿着印第安盛大节日的服装,在行使印第安的仪式,仪式类似通灵的感觉。然后舞台下面点起了火,那种烟随着火飘荡在整个广场上,并随着那种气氛发出一些语调,我觉得挺好听的,还有一个鼓在那敲,有种仪式感,第一次在诗歌节上看到这样感觉的东西,觉得比较新奇。



在我的演出之前,我围着那个场子,看看场地,听听音,熟悉一下场地。我是最后一个上场,因为乐队的设备需要时间。前面先是诗人在朗诵,我发现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我非常认真的听了三个诗人的朗诵。其中一个女士在朗诵的时候,我跟我旁边的团队天水团队的同事说,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假的,我很认真地听了三个人的朗诵。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那天晚上,我上场唱了一个小时。三月份我们在巴西演出的时候,有一场演唱会在巴西圣保罗特别大的公园里,大约两万人看了我们的现场,特别的热烈,但是有一个遗憾就是没听懂你唱什么。我们这次就提前准备了一下,把所有的歌词翻译成西语,但是现场我没觉得比巴西更热烈到哪里去。因为大家不可能那么快学会你的语言与我们合唱。只是用语气词合唱,节奏起来的时候,跟在西安,跟上海、北京的音乐节没有太多的区别,都是一样的。人体会有一个共同的反应——节奏感会让人在哪个地方跳舞,在哪个地方互动。


那场演出给我留的两个特别深的印象,一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前面那三个诗人的朗诵,我一直听完都没有感觉到枯燥。我说不清楚我能够理解的是它具体什么感情,我就是被他们感动了。后面演唱的《胸膛》,是我们蓄谋在麦德林诗歌节上做了全球首发,这个事情不用说,现场如期达到了我们想要的效果,所有人都很喜欢这首歌。


在第二天,麦德林诗歌节的主席,也是发起人,他历经28年麦德林诗歌节。这位主席做了一场招待舞会和酒会。很多人都在跳舞,我从小是一个比较僵硬、呆板的人,我是西北同心路长大的。办舞会的时候我们跳了一下。第一次见哥伦比亚人跳赛萨舞(音)。他们跳舞的时候,我发现跟我们的理解的节奏确实特别不一样。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舞蹈可以把人拉得那么近,有一种温度,这种温度,也包括乐队热烈的节奏和他们之间贴近的协调感。这是给我的第二个印象,特别强烈的一个感觉。那天还跟他们学了一下,但是没有学会。


第三天晚上,因为第四天要走,快走的时候我喜欢喝酒,我就跟推荐我去的孙老师说,下午麦德林诗歌节给我发了一点版税,他们这个国家演唱现场会给原作者版权税。这是笔意外之财,可以拿这笔钱买一个本地的什么酒,把它给消化了。我们买了两瓶本地的麦德林的郎姆酒,就在那喝。我隔壁住了一个萨尔瓦多人,说话我也没有听懂。第二天吃早饭打招呼,就听他说话,他说他是萨尔瓦多人,他去过上海。还有一个是澳大利亚诗人,还有一个是希腊诗人。我是中国人,还有我们团队的两个人也是中国人,四种语言。前半场同事还在翻译,我说一句话,他翻译成英文告诉他们。他们说话,他再翻译成中文告诉我。喝了一瓶半酒之后,没有人翻译了。四个国家的人喝了一晚上,快天亮喝了五瓶酒。喝到后半场,我唱了所有我会的中国民歌,他们跟我一块唱。他们唱了阿拉伯的民歌,还讲很多笑话。不同国家的人语言完全不通,但我捂着肚子笑到天亮。


我跟大家分享的其实并不是关乎艺术的探讨。或许语言这个东西在诗歌或者歌词里面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是唯一性的。但是如果能表达更多的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我相信它不是唯一重要的渠道。就像我这次获得的,从麦德林回来之后,除了记住了麦德林诗歌节主席在28年期间毒品泛滥、暴力泛滥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盛大诗歌节,用诗歌感化人们,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醉酒之后的交流,得到的友情,具体的快乐。这个快乐不是语言沟通来的。恰恰是通过语言之外的很多的东西,我们分享了相互的感情。我想我说的就是这个。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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